早川冶

笔耕不辍。

苦夏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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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先唠叨一下苦夏\滞留地会在此LOF里面更新完毕。

其他的内容在《时昔日》内出现的,全部为隐藏要素。

不会放出。

最近各种各样的事情经历了不少,也谈了不少人生。

归根结底,我还是应该好好喜欢这最初的两位。

我最爱的两位少年。

有人说苦夏是哭瞎。

世界偶尔就会这样残酷呢(笑

 

 

  在赤司征十郎的印象中,夏季实在是异常难熬的。燥热感从每一个毛孔中渗进血液。是的,这个夏天也一样酷热难耐,让人恨不得用掺着冰块的水从头顶浇下,但理应当有更为深层的原因……

 

  他本应是记得的。

 

  他的手触碰到喉咙,在逐渐加力的过程中,手指缓缓陷入身体中。异常的行为并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痛苦。然后,指间上突然出现了冰凉的触感,他用力地扯出了一团透明的线。细长的丝线在极亮的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想要握住它的瞬间,富有弹性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那丝线突然悬浮在了空中,没了重力一样,又仿佛在凝视着拉扯出它的自己。

  随后,不知为何想去抓住它的瞬间,它则伸展开来,并且透明光滑的身体上形成了类似于荆棘的刺,扎破了手指。殷红色的血液包裹着盛夏的暑气滴落在了丝线上就立刻被吸收了。原本透明无色的那东西因为血液发出了淡粉色的光芒。它迅速地捆住了那根被戳破的手指,随后就消失不见了。他张口想要发出声音,可最终只是张开了嘴唇,无法传达任何想法。

  因为他看见了她赤色的长发随着纯白的裙摆的起伏在摇曳着。

  不知为何,分散着的点点光斑愈发的密集起来,汇聚在一起成为了树影下的河流,她最终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微微一笑。

 

  「征十郎——好久不见。」

  她如是说。

 

  啊啊,果然只有这个人的声音像是刻印在脑海里一样,即使在某一段时间因为太久没有回忆起而暂时蒙上了浅浅的灰尘,却因为徐来的清风吹散了一切。是因为渴求着感情才遇见了这样真实的具象还是都是虚幻的梦境?

  虽然,过于复杂的事情解释起来需要耗费一番口舌,但至少让他在这一刻卸下一切的伪装,拼尽全力攥住这幻想嚎啕大哭吧。

 

  「母……亲,好久不见」

  终究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觉得温热的液体缓缓地涌了出来。作为一个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大孩子,可是裂缝始终存在在内心的某个间隙。一旦产生了细小的震动,所有的伪装就化作无数的随便分崩离析。他强忍着想要哭泣的心情,想直视着母亲的身姿,握住她的手。

  就算是温存的幻象,他也——

  可是,「母亲」在接触到他的指尖的那一刻,明亮的碎屑如同爆裂的晶体般在这灼热的空气中闪着透亮的光芒,那是类似于宝石摔碎的声音。

  他听见内心的某处产生了不可抑制的腐朽,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待死之人,暗河之水从脚底上涌,淹没了这个盛夏的时节,将天空也浸染上了墨汁的色彩。而他只能溺毙于其中,任凭黑泥将他的内侧全部填满。

  这是名为「赤司征十郎」的人的终结。

  仔细所有的名为已发生的事情,想来尽是有些无趣又是被决定好的回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嗯……小少爷一定心里也非常难过吧,就算哭也毫不丢脸呢」

  这样的话语明明是温柔的关心,可是终究没有钻进孩子的心里。他只记得那一天的阳光十分的透亮,高高的花束摆在装裱精致的母亲的画像两侧,充盈着空气的花瓣在微风中舒展,以极为自然的姿态在微微颤动。这样的场景让五年级的赤司征十郎觉得十分的美丽,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油画,未干透的松节油的气息让他觉得莫名的刺鼻,凝视了一会儿,赤司征十郎低下了头,心中像是盛着一汪被冻结的湖水,倒映着周遭的景色,却未把喜悲表现在面部表情上。

 

  「她去往遥远的地方」

  所有人都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仅仅是意外的发现,他发现父亲在书房里对着放在书桌上母亲的照片抽着烟,青色的烟雾在指尖萦绕,总是干练而严肃的父亲现在看起来卸下了所有防备,连胡子茬儿都冒出来不少,整个人倦怠又疲惫,眉头从未舒展开来。那个房间的氛围里有着不容介入的警告信号。他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的双脚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奔跑。

 

  去往哪里?

  能去哪里?

 

  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傍晚的风是带着树叶的窸窣声音而来的,一如低语般在耳畔身侧摇摇晃晃地路过赤发少年的身侧,凉凉的感觉从表皮渗入心脏。天空的尽头逐渐变成了浓稠的血液的色彩,连太阳都显得异常的巨大,散发着不健康的色彩。原本一尘不染的皮鞋也沾上了干结的土块,昏黄的街灯由远及近一盏盏点亮,深海颜色的天空上有星星好奇地注视着少年在柏油路上小小的影子,连虫都开始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则被慌慌张张出来找寻自己的佣人带回了家。他看见路人用探寻的神色往这边瞧,佣人用紧张的语气刻意放缓语气不停地安抚着自己,自己的膝盖更是不知道何时起被刮破了点皮,细小的血丝缓缓透出来,坐上熟悉的后座,父亲瞥了他一眼之后就从前排拉起他的小腿喷上了止血喷雾后,贴上了创可贴。

  腿上的创可贴依然是母亲喜欢的花色,浅淡的蓝色碎花十分素雅。可是他依然没有哭出来。

 

  说来——一直都是这样隐藏着自己的感情呢。

  无法好好传达的情感挤压在胸口,快要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身处于黑暗中的赤司征十郎紧闭着双眼,这样闲暇的时光让他想起独自在家里的时候拔开红酒的木塞子,盛着酒液的墨绿色的瓶口逸散出它甘美的香气,他一连喝了好几口却只觉得脚踩在棉花上,整个人就像失去了重量一样,悬浮在甜腻的气体里,陷入无尽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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