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冶

笔耕不辍。

ALL ABOUT PAST〔一〕

并不是打篮球的黑子和赤司。

赤司把篮球作为兴趣,而黑子是赤司的初中同学,高中同校不同班。

写了一个奇怪的黑子。

慎入。

 

 

 

      「你并不太像一个男人。」

       大学物理实验课,和你一组的男生面对着装满了水的超声波扫描实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个男生是一个有点聒噪的人,喜欢夸张的表现方式,像是要把所有人的眼球都集合到他身上。

       你们的数据完成的很快,调整一下仪器,剩下的由电脑就可以完成。你拿着自动铅笔,就将数据填入表格,然后从黑色的双肩包里摸出最近买的小说。

       你一直都挺喜欢志怪那类故事,里面的插图是浮世绘的风格,而且每一篇都十分简短。

       「你很喜欢看书呢,我觉得挺好的。」

       这本归属于半七捕物贴系列的书,你刚刚打开,他就开腔要把你拉进他的对话里。

       「只是习惯罢了。」

       你语调平淡地回应了一句,并不想深入。可是你旁边的人就开始自顾自地开展了他的畅想,说什么未来要做出什么东西,而后要名扬天下,成为被人人提及的那种就会有一种,那人很了不起的感觉。可是,你明明知道没有必要继续下去的对话。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我只要有一个温暖的住处,有富足的物质,让自己开心就好了。」

       那个男生马上就扳过你的肩说。

       「开什么玩笑,男人不是心中都要有自己的梦想吗,虽然平常在玩游戏还是做着与学习无关的事,可是心中的那个梦想都是追求的目标!这样才是男人吧,你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呢?」

       瞬间就性别歧视了啊,同学。让别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又来反驳别人什么的,着实是让人有些微醺。

       不只是说谁的,梦想总挂在嘴上,永远都变不成自己切实想要实现的目标。

       所以打着旗号去做某件事,其实是一种让人不解的行为。

       而你明明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保持着自己的步调,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样就要被否定吗。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强行聊天的人永远不会少。

 

       你不经意间把思维游离到几年前,你是一个怕生的初中生,被老师点起来会有些惊慌失措外带脸红的孩子,普通到身在人群中就会消失一样,可是入学考试的时候,偏偏人品爆发,进入了年级最好的班里。

       而他,一开始就是一个吸引人眼球的存在,赤发赤眸,有着漂亮的线条,新生入学时,发表演讲的也是他。虽然,在现在你的眼里,那时候看起来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的他,倒是有一种让人想捏住脸的可爱气质。每你经过篮球场时,会偷偷瞄上他几眼。

       你永远记得你们第一次的对话。

       那是伴随着春雷突降的大雨天,学校门口停着的车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你撑开伞叹了一口气,想着今天或许会延迟到家时间,不能够很好的午睡,就在你往远处看的时候,你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色彩鲜明的人。

       赤发的少年,看着自己,对自己微笑着说「你是黑子哲也,对吧。」

       你明显受到了惊吓,连平常的对话都无法很好说出。

       「啊是的,赤、赤司君!」

       你很好奇,平常都是坐着自家车上下学的他怎么会到站牌下来等公交车,然后他笑着说偶尔也会有不是很想坐自家车的日子。

       然后你问了一个傻逼到自己想把自己摁在地上的问题。

       「赤司君很喜欢下雨吗。」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掌心向上接着雨珠。「我喜欢下雨天,因为会让周围变得干净。」

 

       这样的对话开展,在你心里重复了多少次呢,怕是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吧,毕竟是有时做梦都会梦到的事。

 

       可是你们确实是因为这段对话开始熟络起来的。你从开始的突然出声,会让少年的瞳孔微微放大,让他惊讶的感觉。到互相开始遇见,微笑,一路并肩聊着一些关于学校日常的事。

 

       突然,你们就变成了前后桌。他坐在你的斜后方,你们一起买过饮料,吃过学校门口那个老奶奶卖的章鱼小丸子,体育课的时候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看着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凝视着被风吹动的泛着光的樟树的叶子,周末会在图书馆里各自碰一本书,看很久很久。

       他似乎很习惯这种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话,就在一起呆着的日常。似乎平常把自己压迫地很紧的他,偶尔小憩,发丝洒在环绕的胳膊上。

       「你就是你。」你有些怀疑那样一个优秀的人,为何会在意起透明体制的自己。他随意地揉揉你的头,你感受到从头顶传来的暖度也情不自禁地微笑。


       当时你也怀抱着说不定努力两个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想法,想凭着眷顾着运气在一起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天真的让人捧腹大笑。但是从根本上来说,你的心性太飘忽不定,讨厌逼迫的感觉,喜欢的东西也是天花乱坠,无法专心。唯一真爱的大概也就那个饮品。所以你高中并没有再进入最好的班。

       也就是说散漫的你,没有再成为他的同学。

 

       但是你不想让你们的交集就这么失去,就算高中的课程很紧张,但运动会的时候抱着是否能碰见的心情,拿着一本海边的卡夫卡,迎着九月还算刺眼的太阳,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着。你发现你心心念念的少年,个子似乎长高了一点,赤发依旧夺目,身边的女生黑发飘飘就吻上了那个少年的唇。

 

       你惊慌失措,原因不明。

 

       但是明明你早就知道,那个少年喜欢的伴侣,是性格温和,气质优雅的女性。所以,自己于他的定义应该是好朋友。

 

       你突然如此厌恶自己。对朋友抱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是不是很可怕呢。

 

       鬼使神差,高二暑假的旅行,你被分到和那个少年一个包厢,找话题的你和捧着一本书看的他。你发现你们不在一个班连聊的话题都没有了。

 

       ——好可怕。

 

       「高中不谈一次恋爱——有点对不起自己。」他的眼睛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哲也有喜欢的人吗?」你竟然无言以对。


       再后来,你也没有心情纠结你的恋爱问题。你病了,原因不明的胃痛,总是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写下让老师赞许的剔透文字,却数学卷子永远无法得到及格分,甚至和你高一时候的全年级三十名完全无法比较,腹痛让你习惯直接和班主任汇报身体不舒服回家。

       于是,不习惯太快回家的你又跑去图书馆借书。他看着又在日本文学区翻翻找找的你的背影,拍了你肩膀,说了一句。

       「好像从背影认不出你来了,哲也。」你第一次从他的语调里,感受到了疲倦。

 

       他原来跟你提过,你的性格太敏感,并且说这样好也不好。即使知道这是情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抽风。


       虽然你从没有要求说陪着你——或许我的存在是个累赘。

       那天回家你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颜色从橙黄色,变成略带灰色的黄色,再变成暗灰,然后完完全全盈满了黑色。

 

       你跟父母说,你决定去做各种检查,来根治自己的病,就是那样扯的世界。你偷偷地看过的文章都说——后面被进入是一种愉快的感觉。

       可是比起之前捅入你喉咙的发着黑色橡胶管发着七彩光进入你的喉咙,让你瞬间涌出眼泪,现在进入你身体的也是这样黑色的管子。

       你的身下铺满了厚厚一层卫生纸,分泌出的肠液是上午自己给自己灌下的泻药残留下来的结果,而带着白色口罩的女医生,看着哭泣的你说——

       明明是个男生表情不要那么濒死啦,一会儿就会好的。

 

       ——好个鬼啊。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你一直是个平和的少年,不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除开父母以外,只有赤司没有给自己平和的印象。

       他把自己比作蓝色的外焰,总是在安静的燃烧。

 

       但是这样的他——再也见不到了。

       是的,就是你最喜欢的他。

       拿到了欧洲名校的OFFER,——。

 

       最为悲哀的是什么。

 

       赤司君啊,他的未来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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