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冶

笔耕不辍。

【赤黑/G文】再见 (BIAN太太套图的衍生文)

时昔日G文三篇之一。其余的两位太太应该会在本子生出来之后放出。

我是你蚊:

慎点 慎点 慎点  


BIAN太太的图详情可见r酱lofter的分析:点我





01


 




远处已经响起了轰轰的轮轨声音,车站内女播音员甜美又及时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列车即将到站,请乘客做好准备,注意安全,感谢您再次乘坐,祝您旅途愉快。”


 


赤司征十郎看着渐渐向轨道边缘靠近的人群,再看看声源的尽头,蜿蜒前行的黑白车头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向着站台这边,奋力前进。


 


于是他看了看身边这个人。


 


只是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双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围巾包裹着他半边脸,冬日里他蔚蓝的眼睛像被蒙上一层雾,那样地清透。


 


赤司征十郎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缓缓地合上。


 


这个车站其实并不大,灯光也不算明亮,但怎么说呢,这是他最爱,又是最恨的地方了。因为这里的每一处,每一个阶砖,都留有他的脚印。譬如他频繁地低头看手表,又抬头看了看远处,自顾自地在边缘踱步的时候。因为这里每一处,都记录这三年里和那个少年所有的爱恨离别。譬如他皱着眉,闭着眼,享受着和少年短暂相拥的时候。每次心都被纠缠着发痛,但又偏偏夹杂着那么一丝难以言尽的甜意,两者双双攻击着心脏。


 


赤司征十郎是国中期间认识那个少年的。自己曾经一手把他带进球队,和他喝过同一瓶子的水,一起躺过体育馆冰凉的地板,接过他的“魔法传球”。最后某天放学,他勇敢地拉过他纤细又白暂的手。出乎他意料,他并没挣扎,一脸惊恐地回看他,然后又马上侧过头去看着马路的另一边。赤司征十郎不敢看他的脸,也觉得这样有点突然,在犹豫着要不要松开。被沉默笼罩着尴尬越发让人无所适从。赤司征十郎正想松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徒然增加了对方温度。那时候,他只觉得他的心脏有点不好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印象中总觉得那天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晚霞了,橙红色的一片,绚烂地蔓延在头顶。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竟然如此地鲜活。


 


如温水一样的日子里,和他轰轰烈烈地热恋过,也和他竭嘶底里地冷战过。赤司征十郎见识过他冰冷的外表内那份炙热的感情,也见识过他冷心冷眼时的那份决绝。分分合合,合合又分分。最后还是牵着他的手,走到了今天。


 


高中异地他们不能再经常见面,约好每个星期五都在这个车站会面。




于是本来普普通通的车站就变得特别有意义了。


 


在这里,和他紧紧地拥抱过,也曾难分难解地深吻过。在站台默默地看着他上车就坐,也曾看过他笑着走下来。


 


印象中好像有那么一次。那天列车已经到站了,鸣笛声不耐烦地响着,可自己不知怎么的,把他纤细的手指在掌心里来回摩挲着,舍不得松开。他在想要说些什么好,但后来只能认命般地松了口气。


 


“到了打电话给我。“


 


“嗯。“


 


他最后还是抽离了自己的手。


 


“赤司君这次你先转身好吗,别总是看着我离开,也让我看一次你的背影吧。“


 


他笑了笑,说了句,好。


 


赤司征十郎看着他走向列车,慵懒地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可没过多久,他听到后面有人叫他。


 


 


他转过头,看见身后那个微微咧开嘴的人有点楞。


 


他只觉得好像世界突然安静了,还是谁故意按下了静止键,不然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不可能听不见任何。


 


他自顾自地走上前。


 


“哲也?”


 


“我不走了。我不想走。因为我发现我做不到,看着你背对我转过身。”


 


 


时隔太久,他忘了那时候的感受了,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再也按耐不住由心底蹦出的冲动,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一把将人揽在怀里,不由分说就堵上他的唇。


 


他知道这样高峰期会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看到的人会有很多,明明一向很注重形象的自己也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就是想狠狠地吻他,想用力撬开他的嘴唇,想把他永远禁锢在怀里,让他不能动弹。他引以为豪的理智始终压抑不住冲动的神经,那个少年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暖,平日里所有强大的素养和情绪管理在他那里会溃不成沙。


 


那是自高中之后,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下了眼泪。


 


那天晚上,他们都没回家,去了一家普通的酒店,开了个房间。黑夜里,他躺在自己胳臂里,像个婴儿一样熟睡着。看见他的模样,赤司征十郎忍不住心一沉,轻轻把他揽在怀,在他额头上落下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他一直如此这般地,把这个人当手心的珍宝。


 


只是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很少再看见他的笑了。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他说不是。问他是不是学业有困难了,他又说不是。他猜了很多,他都回答不是。


 


后来和他待在一起时,赤司征十郎发现他总是走神,时不时盯着某一个点,就像被下了咒一样。他以为他累了,然后说你在这等我,就离开了。


 


回来找他的时候,看见他坐在路边的凳子上。


 


那时候还是冬天,雪花纷纷,零零星星地落在他头上。赤司征十郎走上前去,刚举起两杯买回来的热牛奶,就听到他开口说话了。


 


“我们分手吧,赤司君。“


 


他举着两杯牛奶在空中,手指僵硬。所有的感官都被麻木了一般,脑里一片空白,但眼泪却不知为何,竟然羞涩地溢了出来,忍都忍不住。


 


那位少年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他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直到两人走进车站。


 


又回到这车站了。


 


 


车要来了。


 


赤司征十郎看了看他,最后还是开口。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我和你不合适。“


 


 


“可你喜欢我。“


 


“对不起,我倦了。“


 


 


列车刚好到站,刷一下地,从他们旁边穿过。


 


这个冬天真的点冷,穿多少衣服,戴什么手套都没有。赤司征十郎只觉得有阵冷风从他身边刮过,冷气长驱直入,把他的心弄得冰凉冰凉地。


 


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少年会说这样的话,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却找不到任何救赎的方式。那双清澈的蓝眼睛里,一如既往地映着他。可是赤司征十郎也觉得,那个少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总感觉哪里不对。总觉得他说这句话,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来这几个字。


 


 


他最后还是上了列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上车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看外面,而是静静地坐着,低着头,眼神无光。


 


 


忽然间,少年感觉到手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他举起手机到耳边,侧过头看向站台。


 


 


“哲也。“


 


“……。“


 


“再见。“


 


“…….”


 


我爱你。“


 


赤司征十郎刚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少年也已经转过身去了。他默默地垂下手,将手机放回大衣。随着手机重重地坠落在衣袋里,他的心也一并,跌进无底的深渊。


 


他还是像以往以前那样,站在站台,看着他消失在视线。


 


他觉得快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车里的人缓缓转过头。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


 


他看清楚了。


 


车里的人,一只手搭玻璃上看向他,无限柔和的眼神里,他分明看到两行清泪,从他脸颊缓缓落下。那个他吻过无数次的唇张合着,好像要说些什么。


 


 


02


 


 


一个人的房间有点空,特别还是收拾干净,整理好的。


 


黑子哲也一个人坐在窗前的地板上,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棉被。窗外的冷风不断扑面而来,掀起旁边的窗帘,加上现在是冬天,他稍稍裹紧了身上的棉被,仰起头,看着那个零星点点的夜空。


 


其实夜空真的挺漂亮的,漆黑得纯粹,点点的星光,那样稀疏,却又那样璀璨。只可惜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这样的夜空了。


 


记得好像有人托着自己的脸庞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双蓝得透彻的眼睛。


 


特别地漂亮,像装有整个星辰。


 


静躺行李箱旁的手机亮着光,不断提醒有信息进来。


 


但他没有接,任由它不安分地在原地震个不停。


 


不用看黑子哲也也知道是谁。


 


也就这个时候,只会是他,只能是他。


 


 


他突然有点责怪自己。


 


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呢。怎么能就被他的一个电话就突然乱了阵脚了。不是说过不可以转过身去的吗。之前苦心经营的所有准备,就因为他临别前的一个电话全部打乱了,所有都如水一样付诸东流了。


 


手机还在震动着。


 


黑子哲也闭上了眼。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本还沉寂的身体体内突然像海啸一般翻天倒海,每一次重重地咳嗽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在不断撕裂着身体。他松开了棉被,艰难地爬到行李箱旁,匆匆地找到里面一个红色的盒子,猛然拿起一个药瓶,旋开了就使劲地往嘴里倒。


 


一切都发生得那样地匆忙。寂静的房间里还响起阵阵痛苦的咳嗽声。


 


 


慌忙间,一旁的手机被他无意间用力拨到一旁,顺势一滑,撞向了墙。


 




您有30个新短信和10个未接来电。


通讯人:这世上我最亲爱的赤司君


 


 


03


 




黑子哲也以为,他是有点时间可以走转的。


 


至少能好好地看一遍房屋后的小花园,再给二号洗最后一次澡什么的。


 


但偏偏,上天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不得不大半夜地就赶去医院。


 


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手背被扎着输液管,时间久了有点发麻,脸上罩着呼吸罩,他觉得世界如同被隔绝了一样,他清晰地听到自己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无力环顾着充满医院消毒味的房间,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上,是一盏铺尘了的吊灯。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护士推门进来。


 


 


“你是黑子哲也吗?”


 


他看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您的病情已经开始加重,以防万一,我们建议马上安排手术,您意下如何?”


 


黑子哲也沉默了一会,然后颇有点无奈地朝她说:


 


“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房间一下子又清静了,静得有点可怕。




太安静的夜晚,人总会回忆起很多。


 


 


黑子哲也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一瞬间回到了国中的时候。


 


他以为那些被尘封淡忘的回忆早就葬送在时间的河流里,一去不复返了,但那天不知为何,它们竟然能全部涌现,一遍遍地如潮水般漫上心头,鲜活的,甜腻的,羞涩的,把他的心打湿了一大片。


 


 


他忍不住抱紧了披在胸前的球衣。


 


特意换上帝光时期的球衣。隔了几年,自己当年的球衣早就像缩水一样,不再如那时般的光鲜,甚至掉色,微微发黄,变得短了很多。只是这件球衣他一直以来都待它如宝贝,被他小心珍藏着。它已经不是一件衣服那样简单了,而是那段最美好,却又无法回去的时光。


 


就如披在胸前这件写着帝光4号的球衣。


 


扎着细针管苍白的手拽紧了那件衣服。


 




那时候的赤司君,才高那么自己一点,总感觉掂个脚尖,就和他一样高了。


那时候的赤司君,是队里的队长,拿着训练名单的册的子站在球场白线外面,可帅气了。


那时候的赤司君,用手指抵着自己胸口,说着,把它隐藏起来。


那时候的赤司君,因为自己的传球顺利进篮得分,他笑着侧过头来看着自己,说,干得好,哲也。


 


那时候的赤司君,和自己一起躺在地板,用毛巾擦着汗。我想和你一起赢,哲也。


那时候的赤司君,在夕阳下拉过自己的手。


那时候的赤司君,在车站里吻过自己的额头。


 


………


 


一直以为,要和他走很长的路,要吵很多次架,要和他共度很多个晚餐,最美好的日子,他们还没等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最美好的,已经悄然离去。


 


永远永远地停留在,那时候的他,和,那时候的自己。


 


 


04


 


 


“一会会有点疼,但不用害怕。如果您承受不住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我们尽量轻一些。”


 


森子熟练地给白床单上这个纤弱的少年扎好输液管,细针管扎进他手背通透又透明的皮肤时,她忍不住如是说。


 


做这行的见过太多的形形色色的人,职业的需要,自然而然安慰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她见过很多人,却从没见过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冷静到让她有点担心的。


 


手术前他向她提出不用麻醉剂。


 


听到的时候她真的吓一跳。


 


她向他反复确认了很多次,他都十分肯定地回答不需要,最后还托她务必转告给主手术师。


 


看样子不像开玩笑。




最后全体医护人员讨论后决定一致尊重他的请求。


 


他反趴在雪白的床单上,头枕着隔壁,另一只被扎着输液管的手无力地放在枕头上。脖子绑着吊带,穿着手术特制的隔离衣。大半个背部暴露在空气中,优美的曲线一览无遗。他真的很瘦。森子看着他脊背上微突出的蝴蝶骨这样想着。


 


准备好一切,所有人员到齐,手术的大门被轻轻地关上。可以说这次手术是一次巨大的冒险,一次巨大的挑战。这个少年得的病是极其少有的,国外有这样的病例,但还没有研发出成功的救治办法。要么动手术,但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要么一辈子吃着一堆说不上名字的药,每天做好准备随时随迎接被猝不及防的剧痛。


 


一向要强的他选择这样冒险的方法。


 


手术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森子站在主刀师旁,不断地协助递给他各种类型冰冷的手术刀和各种所需的工具。看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她一早就习以为常,不像刚进来实习的那些妹妹一样慌手慌脚地嚷着头晕脚软。只是看着床上的这个人,她头一次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苍白的脸毫无表情,微微张合着没有一点血色的唇,有时候会因为一点的疼痛,微微缩了缩身子,或者稍稍拽紧床单,但他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叫喊过一声。


 


整个人像放空了一样,仿佛此刻躺的,只是他的躯体而已。


 


 


过了很多年,森子已经从一个实习医生,做到了主刀师的位置,终生为医。每当她回忆起往事的时候,总忘不了在她26岁的那一年,她曾接待过一个病人,他的眼睛,像穹苍一般的蓝得清澈,却如同被蒙上一层雾,失焦的瞳孔像大海,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坠入深海,无从说起的悲伤席卷而来。


 




那是从医这么多年的她,头一次觉得白色是个多么无情冷漠的颜色。


 


“仪器!快!”


 


“准备电击!200焦准备!Clear!”


 


“不行!“


 


“300焦准备!Clear!“


 


“360焦准备!Clear!”


 


 


……..


 


电流流淌在身时,黑子哲也只觉得眼前好像闪过一道光。


 


赤、赤司君。


 


05


 


整整三天,赤司征十郎要疯了。


 


那天开始,黑子哲也失踪了三天三夜,电话打不通,家里早就收拾干净没了人影,问邻居也没有人知道。


 


 


他四处发动他所认识的人帮他打听,甚至叫管家找人帮忙。


 


赤司征十郎觉得他活这么久,没这样难熬过。


 


 


他会在哪。


 


他为什么要这样一声不吭地走。


 


以及。


 


那时候玻璃窗里头的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三天以来,赤司征十郎没吃过一点东西,没合过一次眼,因为他怕他睡着了,就要错过任何一个消息了。


 


终于,打听到了。


 


当他听到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愣在那里,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也没有一点反应。管家看着他这错愕失神的样子想低声问句您还好吗,接着,他看到赤司征十郎的眼里流下了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静静地,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滑落,坠落在红色高贵的体毯,变成深红色。


 


赤司征十郎最后去了那家医院。


 


他站在他曾经躺过的房间里,站了很久。慢慢地,用手一点点摸着那张床单。


 


 


“请问你是赤司征十郎吗?”


 


他回过神来。


 


一个年轻的女护士站在他面前。


 


“是这样的,黑子哲也手术前有样东西叫我交给你。”


 


 


于是,一件折叠整齐有棱有角的球衣躺在他面前,上面有张对折的纸。


 


赤司征十郎僵硬地伸出手接过衣服,看着它,出了神。


 


过了很久后,他深呼吸一次,颤抖地打开了那张纸。


 




我爱你


 


再见


 




END




被BIAN太太虐得很爽于是就写了  写BE送人有点...(笑)


不知道你们最后有没有看懂  还是来解释一下 赤司说的是再见我爱你 哲也说的是我爱你再见


大概前者的再见是习惯性的道别  而后者的再见则是带有种来日再与君相逢的感觉吧




最后


坑我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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