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豆腐
汤豆腐是一个短篇。
是笔者原来写在一个小本子上的温情故事。
背景设定是洛山输给了诚凛，不能接受请右拐:3.
我总觉得赤司坚强太久了，面具戴久了，脱下来也挺有意思的。【够
◆
自从Winter Cup上洛山惜败诚凛，时间已过去一周，将胜利掌握在手的男人却在自己亲手培育出的艺术品上栽了个跟头，像是自己搬起石头恨恨地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更可恶的是——
他连疼都不能喊一句，只能说一句「真痛快啊」。
归根结底，他就是那种就算心里在说卧槽，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的人。
◎
「请大家玩得开心，今天我有别的约了，真的是十分抱歉。」名为黑子哲也的少年在冬日清晨特有的浓重的雾气中恭敬地鞠了一躬，在诚凛众人面面相觑的过程中，相田丽子顶着剪短了的头发出现在众人面前，完美达成了承诺，她本人也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
「都到齐了吧，我们先去游乐场，然后去吃火锅。」
火神大我依旧不太习惯敬语的用法，「教练，那个……黑子怎么办、的说？」
「唉，那家伙没跟你们说他要去京都吗？」
「诶！！！！！！」所有人都知道京都所在，与其这样说倒不如是看到那位赤发帝王举着红色的剪刀，一脸戾气地在刺着什么之类的吧。
◆◆
他在家里两天没有出门。
没有亮灯没有开火，唯一的光源只有他房间里的床头灯。
不想干啊，不想干啊，不想干啊，不想干啊！什么都不想干。但是只有一个人，名为「回忆」的渣滓不停地从脚底向上堆叠而起，让自己窒息。
敦、大辉、真太郎、哲也、凉太……
还有他自己，赤司征十郎。把所有人的姓排起来，就像彩虹一样。曾经的跟从者都挣脱了关于过去的枷锁，融入了新的团队，成了队伍的支柱，连他也习惯了与洛山众人的日常。
时间是一味良方，它会把所有的锋芒掩盖起来，哪怕名为「奇迹」，也不过是让人感觉好笑的头衔而已。
在和绿间所在的秀德对战的时候，看着绿间拼命想要守护住什么的样子，和在帝光的时候所未见过的姿态。
「我的命令是绝对的。」
「你们的头抬得太高了，只有服从我的人才被允许俯视我。」
赤司很难得地想起来当上帝光篮球队队长时候的宣言，那是作为一个绝对强大的存在所订立的规矩。
只能是自己。
不惜以双眼为代价。
因为「奇迹的世代」跟随的人是——赤司征十郎。
◎◎
「小黑子，你好慢呐……」京都的新干线出口处出现了几位发色各异的少年，从各种角度来说，相当惹眼，也有人经过的时候小声议论了是不是当年的「奇迹的世代」中的四人。
至于黑子嘛，向来存在感稀薄。刚从拥挤的自由席下来，几乎就淹没在人群中了。站定在那四个人眼前的时候，如同惯例一般说了一句「别吓我啊。」
「今天的幸运物是做饭用围裙。」当黄濑扶了扶墨镜转向绿间的时候，绿间真太郎用帮着绷带的左手拍了拍单肩包。
「明明我都没有说什么……」黄濑腹诽着。
紫原拿着POCKY边吃边嘟囔着「哎哎，小绿向来是口是心非，蹭得累的很噢。」然后垂着眼，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精神相当萎靡，「小青仔，小桃没来么。」
「她要是来了，我们这一群人都得挂了。」青峰咬牙切齿地甩出这么一句话，让三人顿时陷入了过去对于密之食盒的恐惧。
「青峰君，无论如何这么说对桃井同学太失礼了——话说回来，赤司君在不在家呢。」黑子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刚到九点，偏偏外面还这么冷，让人想缩着脖子走路。
黄濑倒是笑得很灿烂地说到，「嘤嘤不在更好，我们五个人在京都可以好好观光一下呢——」
嘎吱。
——紫原捏爆了空了的POCKY盒子。
「小黄仔，你要是搞不清楚状况就可以不用去了，但是我们坐希望号的往返票就都归你包了。」然后紫原露出了魔王的微笑。
「嘤我只是在活跃气氛而已啦，我要是不想去找小赤司，就不会推掉工作好不好。」明明墨镜挡住了眼睛，少年向下咧的嘴已经表明有点着急了。
当两个人开始斗嘴模式的时候，青峰用下颚压在黑子的肩膀上。
「青峰君，好重。」
「那家伙，我是说赤司那家伙啊，肯定一个人呆在家里郁闷着呢。」
蓝发蓝眸的少年听言，眼里有浅浅的笑意。
「也是。」
◆◆◆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室内虽然保持着封闭状态，寒气却像是渗透进来一样，赤司光着脚站在窗边，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喷嚏。
「一定是哪个不识时务的家伙说了自己的坏话。」
理智的想法明明是考虑着凉的可能性，自己仿佛在斗气一般这样想着。这种乱七八糟的豆知识，是哲也告诉自己的，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记忆得分外清楚。对方那跟小狗似的澄澈眼神总让赤司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恶劣一把，「哲也，即使你这样说，也掩盖不了你要感冒了的事实吧。」
所以——那也是无法逃避的。毕业那一天，自己将帝光4号的队服剪成了一道一道，和亲手写下「批准」二字的某人的退部申请书封存在了一起。现在看来，有什么就滞留在了那段时间里，凝固住了。帝光拿下了三连冠，载满了荣耀与欢呼，成就了不朽的奇迹。
而造就了奇迹的六个人，到最终竟然变成了不完整的。
这有他的责任。什么没有胜利意识的家伙我并不承认之类的。明明在哲也的眼中，对胜利也是渴求的。可是当赤司对上哲也的时候，只有剩下了「否认」以便让哲也好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要不要念同一所高中？」赤司扫视着拿着入学申请的其他三个人。已有两个人缺席，哲也以外，凉太因为档期太满所以赶不回来。
「说到底，在一起也是不完整的奇迹世代。」大辉抓起笔，在入学意向上填上了桐皇学园。「切，哲他为什么要去那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什么高中啊。」
「高中，我们还是各自锻炼吧，感觉会更有意思一些。」真太郎接住了从桌子对面抛过来的笔，写下了秀德高中。
结果只能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连「什么」都剩不下。只有赤司征十郎去了一开始为预定全员去的「北方王者」——洛山。
啊啊，这样看来搞不好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可是赤司这个人何其骄傲，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
「喂喂，京都和东京的气氛还是真是不一样呢！大家也是这么觉得对吧！」
「唔嗯嗯，雪的样子和大福的外皮好像呢……饿了……我们进甜品店买点甜食吧。」
「青峰君在雪里的感觉相当显眼呢。」
「雪什么的不过就是水而已啦，根本不美而且还携带着灰尘各种空气里的杂质什么的。」
「圣诞装特典！结衣酱等我！」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从天空上飘落的雪花感慨时，青峰十分亢奋地冲进了书店，拿着一本封面需要打码的写真集，在收银台掏出钱包结账，然后自然地塞进了书包，顺便对橱窗外扶额的四人握拳，做了一个「get」的手势。
那四人就淡定的朝前走开了，啊呀，这可真是相当神奇的默契呢。
经过青峰那一段啊啊啊啊为什么要无视我啊的哀嚎。总之这五个人又开始了乱七八糟的QUIZ TIME（小问答）。
「提问提问，有人知道小赤司喜欢什么吗？」黄濑自然地当起了发问人的角色。「突然感觉到十分险恶啊，如果我们几个就这么空手去的话。」
说实在，赤司这个人平常相处起来是十分温吞的，举止之间会流露出锐气，又给人以难以说出的距离感，说到喜欢，这位帝光最为辉煌的队长可能会挑眉然后不置一词。
「呃，喜欢将棋吧。」绿间抱着肩膀，想起闲时对弈时，对方总是信心十足的念出要移动的棋子，伴随着坚定的落子声。
「他的棋艺不过比我高出那么一点而已。」
令人意外的承认了，毕竟对手是「赏金猎人」赤司嘛。
过去「赏金」的主要受益者，紫原捧着刚刚从推着车子卖烤地瓜的人那里买来的热乎乎的烤地瓜，吧唧地吃着。「欸、我觉得小赤喜欢的是胜利欸。」
「果然对于男人，即便是赤司，也应该会喜欢巨乳吧。」
「不不不，怎么说赤司也是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自己喜欢的是品格高雅的女性，和小青峰喜欢的不是一个类型吧。」结果黄濑被青峰狠狠地捶了头。
所以说你们不是小学生为什么要在马路上打闹啊——绿间本来想管教一下这两个家伙，黄濑的墨镜在这个过程中阵亡了。
「那个黄头发的男生长得超帅的，感觉好眼熟果然是明星吧。」
「是黄濑凉太啦！！就是那个大热的模特！！」
「凉太，能帮我们签名吗！！」
这些事的发生，快得有点出人意料。周围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中心人物黄濑也不能随意脱身，只能带着元气的微笑，向粉丝们打招呼。
说实在的，黄濑这个人时尚品味绝对是一流的，西服外套，还有左耳的银色圆环耳钉，天生的衣服架子，墨镜一摘，俊朗的面貌更是让人沉迷其中。
黄濑本身就是偷跑出来的，还被FANS发现了。心里想着谁来帮我一把，可是周围的人把他包在中间，绿间、青峰、紫原的战斗力并不能抵抗过激动的女性，只能站在旁边等。
「黄濑君真是笨呢。」黑子在人潮中抓住了黄濑的手，「这大概就是赤司过去让我当你的训导员的原因吧。」
「哇小黑子手超凉的，不过小黑子这么说是不是在变相说自己很聪明啊。」黄濑笑得有点无赖的感觉。
「黄濑君，请抓好我。」因为黄濑君吸引人的能力很强，而黑子的存在感稀薄，相当于形成了中和效果，所以黄濑瞬间也变得普通起来。
Misdirection。
于是当女粉丝们突然意识到那耀眼的少年不见了的时候，他们五个人出现了超市门口。
「赤司君喜欢的东西是汤豆腐。」
紫原揉了揉黑子的头发，「黑仔说的没错呢。」
◆◆◆◆
「啊。」赤司终于在被炉的温度下恢复了正常体温，双眸好歹是盯着桌子上的蜜柑了，也发出了意味不明的语气词。
「失败不能意味着什么。」他的父亲在比赛结束的时候，在挂断电话的时候留下了这句话。当时他没有说什么，现在竟然说出来了这句话。
一般这种话，在赤司征十郎的词典里是不会出现的。这样不过是对失败的原因最为低劣的借口之一。
他是天生的努力家，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下定了某种程度上的决心，比如说用真太郎的剪刀戳死自己。
估计过去的手下败将都要笑死这样的自己，顺着有强迫症的思路走下去，心就像要被血淋淋地掏出来似的。
不愉快。
话说回来，他就一个人住在京都这个市区的豪华地段，日常的一切也都是自己在打理，也就这样自然过来了。结果面对自己的罢工，在茶几上都有一层细细的尘埃了。少年赤司征十郎，终于决定不再颓废下去，走进浴室准备洗个澡出来打扫一下自己的居所。
暖黄色的灯光，赤司面对着浴室里摆放的全身镜，看着赤裸的自己。
身体状况，肌肉状况都还不错，就是头发有些凌乱，还有没有了原来的戾气。他将花洒的温度调向最冷的一档，冰冷的水给了自己一个透心凉，他的眉眼反倒是舒展开了。
「这样就够了。」
「够了。」
用浴巾擦干身体之后，赤司也就穿着浴衣，没披温泉棉袄，拔掉被炉，湿着头发倒在沙发上装死，看着对面墙上的钟的指针无声无息地运转。
「叮咚，叮咚——」
谁啊。赤司很不耐烦的坐起来，拿起了听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貌似小赤司真的不在家呃。」
「什么，这种时候那个赢惯了的男人不应该在家里好好的郁闷着吗，黄濑你让开让我来按按看。」
「你们好啰嗦啊，赤仔快开门啊吧唧。」
「赤司君，请开门。」
赤司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唇旁边立刻出现了白色的水汽。「全员跑圈，凉太加倍。不过，你们还是先上来吧。」
◎◎◎◎
绿间真太郎，绿间真太郎。
在今天终于迎来了他本人所认为的最大危机。明明今天的巨蟹座运势很好，自己也一如往常准备好了幸运物，到底是哪里不对？是没有先系右边的鞋带吗，还是说没有用右手戴眼镜，果然还是因为早上在住宅街和其他四人一起喧哗了吧。
天罚。
这两个字狠狠地压在了绿间真太郎的头上。总之人事已尽，目前只需静候天命。
「绿间君，我不会做饭。」
「……」
「那就让绿仔做啦，他不是带了围裙吗。」
「那可是重要的幸运物啊，怎么能让油污去——说到底我为什么要给赤司那家伙做饭啊。」
黄濑倒是很自然的在柜台旁边拿了嫩豆腐、15cm宽的海带，以及用作蘸料的酱油，味淋还有鱼皮和5cm宽的海带。
「黄濑君，这个。」
黑子也是很自然的配齐了青葱、生姜、紫菜和白芝麻。谷歌出来的原料，青峰却在说没有小龙虾也能叫吃饭。
当这一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推了两辆推车，因为紫原的缘故所以在零食区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四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11点了，站在充斥着现代感的居住区前，感慨了资产阶级的可恶。
「黑子啊，你为什么会知道赤司家的地址啊。」
在进电梯时，绿间还是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高一入学的时候收到的短信里，赤司君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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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行五人站在赤司的公寓门口的时候，黑子并不像其他几个人四处张望，而是换了鞋，绕过作为隔断的黑色屏风，而赤司确实是在屏风后面，穿着单薄的浴衣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发丝还是湿漉漉的，冲着黑子笑了。
「上午好，哲也。」
在黑子哲也的眼中，所见到的赤司征十郎，形态倒是多种多样，但是笑起来，总觉得对方的眼睛像猫一样，光华四溢。果然亚洲人的魅力是由眼睛反应出来的。只要通过眼睛，哪怕唇线不变化，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而欧美人却难以达到这一点。
不过，正如赤司君所说的一样，可能黑子哲也的情绪表达是非常非常有问题的那种，总是那样彬彬有礼，倒也是异常了。
「赤司君……」
「啊嚏，赤司你家是冰窖啊，这么冷。」青峰打断了黑子刚念出的称呼，将自己的背包往沙发上一丢，将二郎腿往茶几上一叠，就拿起空调遥控器开起了空调，温暖的风吹了出来。
总之青峰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一如既往的奔放呢。
「打扰了。」
绿间和黄濑把食材放进了冰箱里，而紫原开始拆零食的外包装。在赤司的眼里看来，这种状况好像是初中时代的再现一样。
但不好意思，今天的赤司征十郎非常的心塞。明明了解很多东西已经变质了，面目全非了，可是自己面对这一群人，心里还是会出现窒息的感觉。
虽然他面上不会表现出来就是了。
哪怕心里溃不成军。
紫原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脚都塞进被炉里，却因为身高，调整了几次姿势还是不够舒服。青峰倒是悠哉地架起二郎腿，翻起了他的写真集，黄濑由于绿间的「呵，我才不会料理这种低级水平的东西。」的理由回复了一句「哈……我们都朋友那么多年了，你不擅长的事我还是知道的。」从而彻底引发了绿间的不满情绪，被压在厨房里做料理。
心塞的赤司则是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从黑子的角度来说，这个成就了他的队长，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不太好形容呢。这样想着，也就跟过去了，存在感稀薄的技能再一次发动。
而当他抵达拐角时，赤司的一只手按住了他的退路。
「刚刚你在玄关的时候想说什么，哲也。」
「赤司君，看起来好呆。」
「看起来心情不错，但你的属性别随意加在我身上，哲也。不过MISDIECTION也确实是在各种程度上方便使用着呢。」赤司像是露出了感觉有意思的表情，音调上扬。「所以，哲也是在关心我吗？」
黑子哲也最不会的事情，就是假装。这种人，倔得要命，做事偏偏又直接得很，所以才需要赤司征十郎这种家伙来提点。
明明所认为的理所当然的事是「胜利」呢，而不是和赢了自己的人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乱侃。
简直了。
「赤司君，请让我帮你吹头发吧。这样下去，你会着凉的。还有温泉棉袄也要好好地穿上啊。」
「欸？」
赤司不喜欢让别人碰他的头发，而黑子的指腹揉着他的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呼呼地响着，意外的温暖，倒是让他感觉不坏。
头一回，顺应着黑子的意思来，大概想看看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吧。
黑子则在心里默默地比较着，赤司和火神两个人的发色，相似的颜色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在自己手中的发丝红得给人感觉是沉静，普通的红色会给人这种印象吗。
两个人倒是不说话，可也完全不尴尬。
「赤司君」
赤司知道自己不可能像黄濑一样，撒个娇卖个萌然后亲亲热热地叫黑子，小黑子，也不会像青峰一样搂着黑子说，我是你的「光」，也不会像绿间一样傲娇地塞给对方各种幸运物去表达友谊，类似于紫原那种用POCKY喂黑子什么的更做不出来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太习惯和对方有过于亲密的关系。距离感这种东西啊，渗入了骨子，在各种细小的末端如同神经传送一样，汇总在一起，会变得很长很长。
也许，黑子哲也对赤司征十郎只有感激之情。
在黑子哲也与他的新的伙伴，新的「光」，打败了他之后，过去的，也就清了。现在想想，自己倒是总是一副说教的姿态呢。
但是他还是嫉妒那些有关于帝光时期的人与回忆，甚至还有过去的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黑子哲也。」
千万别让我听到除了那个以外的答案。
「……」
「回答我。」
哲也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因为是哲也啊。
「高一入学式之前收到了赤司君搬新家的短信，没删掉。想见赤司君，也就约着大家一起来了。」
赤司的手拉住了黑子哲也准备放下吹风机的手，浅吻了吃惊的黑子。
「哲也，警惕性训练还是需要加强啊。」
他松开了手，眼里止不住地笑意，而他看着镇定下来的对方说出了这样的话。
「赤司君，果然是很温柔啊。」
★★★★★★
赤司最早开始接触汤豆腐的时候，是他刚学会拿筷子。而热气腾腾的汤豆腐毕竟是豆腐，所以很滑，很难夹起来。
虽然赤司家是大财阀，父亲也更是一直要求他自力更生，所以这种时候赤司的父母也就看着赤司颤颤巍巍地尝试着。
可是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啊，在这种细节上过分苛责也只能适得其反。
……又滑下去了啊。
这种时候赤司的眼里有点焦躁，虽然用勺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面子上放不下啊。
母亲却非常温和地笑着说。
「征十郎，太着急了啊。」
「很多事能一步达成当然好，有些事还是要慢慢来呢。」而后在小小赤司的眼中，妈妈平稳的将一块豆腐放进小瓷碟中蘸了酱，放进属于他的碗中。
为什么这么好吃呢？
明明自己对热的食物是不在行的。
赤司第一次感觉某种食物真的是非同一般的美味。当然他后来也知道了黑子对香草奶昔的狂热度，但这二者比起来，他会觉得他和汤豆腐的感情更深厚吧。
成为了汤豆腐的信徒，是从国中一年级开始，也就标志着自己的独自生活开始，到现在，赤司他自己得到了什么也确实失去了什么。
□□□□□□□
「欸~小绿间你意外地成长了啊……明明感觉料理苦手却很会做料理什么的。」黄濑在厨房里切着配菜，绿间则是在调制汤底，香气很快就散发了出来。黄濑自认为自己是很挑食的，但这气味真的是勾人食欲。
「啰、啰嗦。这一切不过是尽人事的结果而已！你给我好好地看着。」说着，绿间完全适应了自己穿围裙的设定，有条不紊地将装有调料的瓶瓶罐罐打开。
黄濑把配菜摆好盘，就从默默地走了出去。
青峰把写真集盖在脸上似乎是睡着了，紫原则在安定地消耗着蜜柑。
「我去看看小黑子好了~」黄濑一定会后悔这个决定的，因为他似乎打断了气氛不错的两个人，赤司正在摸着黑子柔软的发丝。
「——凉太，很有胆量嘛。」
「小赤司！！」
◇◇◇◇◇◇◇
青峰喊赤司他们下来吃饭的时候，赤司拉起黑子的手，温暖又不灼人的温度。
还有在走廊里奄奄一息的黄濑，被黑子戳脸戳醒了。
「走吧，哲也。」
○○○○○○○○○○
你所期待的东西。
不过是名为「温存」的过往，就像你曾沉溺于追求的一切。
结果总归是忘记了本意。
然而，因为「你」的出现，这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契合的你。
如此义无反顾地，好像你的世界里就只应该有我一样。
你和我如此相似，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绿间君竟然变得这么擅长做菜了。」
「……我只是不想浪费食材而已。」
「小赤，来一块。」
紫原用筷子挑起软趴趴的豆腐，放在赤司的碗里，赤司也很淡定地吹了一会儿，一口吃掉了。
但感觉有点闹的餐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是想到了什么吗。
「怎么了。」赤司看向似乎愣住的众人。
「哈哈，赤司你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怕烫啊，男人就要一口豪爽地吃下去嘛。」
「总觉得赤司君吃东西的样子非常的认真呢。」
「——小赤司有点小孩子的感觉呢。」
汤豆腐的水汽上升，氤氲了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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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
「擅自决定留宿，哲也还真是胆大呢。」
赤司他啊，果然还是对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一点法子都没有，但是脸上倒也是端得住，一点也不展露出来。
如果说要摊牌的话，他不赚的钵满体满，就会输的血本无归吧。
「会不会吓到他呢。」
如果他用指腹摩挲过黑子温热的唇，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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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纯良，表情呆滞，但内心的直感比某些女人更为强大。
在「帝光」时，他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技术，是对队长的专用技能。
无论是喜悦时刻的压抑着激动的语气，淡定地向众人泼冷水，还是明显不爽时的冰冷眼神，或是兴趣来了带有着余波的尾音激荡着深浅不一的波澜，还是对着自己近乎宠溺的状态。
他才不会告诉赤司君，比起青峰大辉那种熠熠生辉的华丽动作，还是看着赤司一点点渗出汗水的侧脸，更让他有心动的感觉。
「哲也。」
赤司君习惯用平和的声线吐出三个音，带着细微的旋儿，滑入耳畔。
「赤司君，长得很漂亮呢。」
他的眼中映出红发少年有些无奈的表情，继而头上被覆上一条白色的毛巾。
「明明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来着。」
「当然，如果没有那么凶的话。」
赤司噗地笑出声。
「今天的哲也话有点多。」赤司递给黑子一罐饮料，自己也打开了一听。
黑子哲也，男，17岁，喜欢的饮料是香草奶昔，所以递过来的乌龙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喜欢的颜色，是红色。
可能这就是他最初不畏惧看起来人高马大，表情险恶的火神君的原因，他相信着与那人拥有相同色彩的人，一定不会很难相处。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
他看着赤司的双眸，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因为这样的红色，一定不会暗淡。
面对着少年伸过来的手，握紧对方的手。
「啧，哲也你的手好冰，以后少喝点香草奶昔，寒气太重了。」
「赤司君，老妈子。」
黑子看着赤司微蹙的双眉，笑着飞快地说出青峰君总挂在嘴上的那一句话。
▲△
我喜欢的你。
我喜欢的你。
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
Fin.
